今晚凉风习习,舒适的夜晚弥漫着触动人心。
墨晓柒左手握住不知道谁的手,手心传出的温度延伸到全身,陌生但在这个夜晚很温暖,另一个手扭着揉着自己的裤缝,这种气氛下做这种事情,而且她作为女生,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。聆听到自己心脏拍打的声音,感受手掌传来的力量,手心延伸到全身的温度,墨晓柒不由得保持镇定。比他略高的男生不时的她耳边传出平稳的呼吸,眼睛虽然看不见,但墨晓柒渐渐在他的带动下,感受着他稳健的步伐,心里慢慢平静了下来。适应了黑暗适应了牵着手的感觉,她开始放下心来。
老师的这次活动对当过男生的她来说非常熟悉,单身男生和女生之间触发好感值,慢慢培养变成男女朋友,活动对单身同胞是一次满满的福利,但对于女生,对于她这个女生中的怪异人士来说意义或许真的不大。
树叶被晚风吹拂的“簌簌”声,脚底踏在水泥地发出的摩擦声,如交响曲游荡在耳边,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墨晓柒不自主依靠着旁边的男生,牵着手,褪下了白天各种面具,不用刻意用任何表情看任何人,也不担心对方用什么眼睛看自己,尽情享受难得的平静。
墨晓柒被他一拉心一紧,由于看不见不知道怎么了。虽然看不见,她还是下意识停下来侧过头看着旁边的男生,男生把她慢慢拉到他身边,墨晓柒脚踩到软软的土地上知道现在是在足球场的草坪上。
男生用拉她的那只手开始摇摆,像小朋友一样,墨晓柒不由笑出了声。明明开始给人很能依靠的感觉,但还挺幼稚的嘛。
墨晓柒感受到有人扶着她的肩膀,向下拉她的手。
然后听到旁边的男生躺在草地上的声音,墨晓柒也慢慢坐到原地,扶着腿小幅度活动着身体,刚才走了一小段路其实已经有些累了,正好休息一下。
手臂交叉放在膝盖上,下巴枕靠两只手臂努力仰着头。明明什么都看不见,墨晓柒也不由做着这样的动作。
“为什么你笑的这么开心?”
“哪有”。墨晓柒自己都感到疑惑。但透出的喜悦的语气出卖了她。
“笑的嘴都要裂开了”。
“这里能吹风,可以闻着青草的味道,还能听到心跳的声音。这感觉好棒!”
墨晓柒用整个手掌覆盖住草坪,用拇指拨弄一根根青草,轻柔的怕它们融化。
“今晚有月亮吗?”
“有啊,又圆又亮”
墨晓柒食指隔空点着,男生侧目,疑惑的问她,“你在干嘛?数星星?”。
“小气候听我妈说手指着月亮耳朵会烂掉,那时候一直不敢做,现在我看不见,指着月亮也不会掉吧”,墨晓柒说话时侧着头看着他的方向。
“嗯”,男生稍微停顿了一下。
“不会”。
墨晓柒眼睛是用手帕遮住了,依然定在那儿抬头望着天,天上零星的几颗不显眼的星星,很小的月亮,夜幕下就只有这样东西,简单的任何一个初学者都可以几笔画出来。
男生被旁边的墨晓柒吸引了,她不是蒙住了眼睛,是蒙上了面纱,穿上月光打下的羽衣,整个身体反射着淡色光晕。这次谁也没再说话,他起身舒展肩膀,坐在墨晓柒旁边,凝望着银灰色的天空,试着感受青草,微风,和一些看不清的东西。
时间不容许她们停留这儿,男生拉起墨晓柒返回艺术大楼,回程的路上墨晓柒从小碎步变成正常的步调,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,如同鸟回到筑巢的树梢,鱼尽情的在水里吐着气泡。墨晓柒碰见小石子一个个踢开,雀跃的心情全都发泄在脚上。不知道为什么她喜欢朦胧的黑夜,喜欢今晚的黑夜。
“好了,同学们,今天活动到此结束,现在都深夜了回寝室的时候多注意安全”,大家给女生解下手帕,老师宣告活动结束,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回寝室。
“唉,刚才牵我的是谁啊,我可是有男朋友的哦”
“那如果是帅哥你不要啦?”
“刚才下楼梯差点让我摔下去,是帅哥我也不要”
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谁牵的我”
“他们男生都知道牵的谁,为什么我们不能知道”
“嘻嘻,我和我们班的一个男生挺熟的,等下我问问谁牵的我”
“也帮我问问”
…
墨晓柒没有参与这场话题的讨论里去,无论是谁都没关系,她都不怎么想认识,虽然之前给人的感觉挺好,但那是她看不见对方的前提,那些小感动和小情绪在摘下眼罩的瞬间烟消云散。在盲人面前人与人的印象没有区别,他们一视同仁,更宽容,更真诚,更善待,他们抱有和期望。双目正常的人看到的不再是一片黑暗和纯粹。墨晓柒喜欢黑夜里的样子,今晚的黑夜也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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